第112章 分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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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2章 分別
◎獨挑大梁。◎
無逸齋在九經三事殿附近, 距離清溪書屋很遠，胤礽一路趕來，在車裏悶得不輕。
他腳步匆匆地進門, 見屋裏所有人都已經到了，他的一眾兄弟圍在汗阿瑪身邊, 汗阿瑪的身側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, 忍不住腳步一頓。
眾阿哥見太子人到, 連忙給他讓開一條路, 並向太子躬身揖禮。
太子站到玄燁身側，其他人安靜下來，靜靜聽著這父子兩人說話。
胤礽關心地問道：“汗阿瑪, 四弟的病好了嗎？”
玄燁：“病是已經好了，只是身體虧損得厲害, 需要好好調養。”
胤礽：“那就好。”
說完竟一時無話, 想說兩句關心之語，卻又不知從何說起。
好在玄燁及時接話方沒有冷場：“北邊傳信回來, 各族王公現已至木蘭。你與胤褆收拾一下，明日巳時咱們就要出發，北巡之事不可耽誤。”
胤礽一楞，反應過來, 與胤褆對視一眼，兩人一起應道：“是。”
其他阿哥一聽汗阿瑪馬上又要走, 不高興了。
胤祉已經長大了還好說，縱使心裏不痛快，也不會和汗阿瑪鬧。
其他幾個小的可都不幹。
他們都只有四五歲, 不像前面四個已經開始認識阿瑪的‘另一面’, 這幾個還處在‘我是阿瑪的心肝小寶貝兒’階段。
七歲是個分水嶺, 玄燁對七歲以上的‘大兒子’和七歲以下的‘小兒子’，態度差別很大。
大的需要嚴加教導，一言一行都要有章法，要敦促其成才。
而對著還沒長大的小兒子，玄燁卻是極溫柔的慈父形象，一見面就從頭關懷到腳。
從今天吃了什麽、幹了什麽、睡得好不好，一路問到想吃什麽，想要什麽，想玩什麽。
比尋常古代的父親還要慈和。
所以現在這些小阿哥不高興那也是真不高興。
連五阿哥和八阿哥都開始跟著抹開眼淚，圍著玄燁鬧。
“阿瑪不要走！”
“阿瑪我也想去！”
“阿瑪……”
玄燁頭大。
挨個抱過來哄哄：“以後，以後等你們大了阿瑪也帶你們去啊……”
……
好不容易把這幾個鬧騰的打發走，玄燁頭疼道：“也不知這是怎麽了，上次走的時候也沒見這麽個鬧法兒。”
沈菡：“可能是這些日子園子裏的氣氛太緊張，他們又見不到爹娘，心裏害怕。”
所以一聽說阿瑪又要離開就慌了。
玄燁反應過來，可不是，這幾日焦頭爛額，孩子受驚了。
沈菡試探著提起：“你看……是不是該讓阿哥們回去見見他們的額娘呢？也是挺久沒見了。”
胤祐雖然沒有說出來，但沈菡知道他一定很想念福格。
聽伺候他的太監道，這些日子胤祐夜裏經常躲在被子裏偷偷哭……
而且沈菡設身處地想想福格的處境，如果現在與孩子分開的是她，不知道這日日夜夜該是何等的鉆心煎熬。
這件事沈菡已經思量了許久，但之前一直沒敢提起——她只是個妃，又不是皇後，其他阿哥的事不是她該幹涉的，她時常警醒自己，絕不能因為受寵逾越了本分。
但這次出去後，她才發現自己其實一直是在畫地自限，活得過於小心翼翼了。
其實玄燁根本不會誤會她的意思——她想的太多了。
而且玄燁的心也沒有那麽小，枕頭邊的女人說句話還要想東想西，防著這個那個的。
玄燁聞言低頭一算：“哦，對，從萬壽節朕帶他們回宮那次算，也快有三個月了……”
阿哥們是在沈菡搬進園子後才被玄燁挪出來的，除了過節回去一次，算起來已經很久沒能回宮見自己的額娘了。
這些孩子自幼都在額娘身邊養著，除了前面的大阿哥和三阿哥，其他人都還是個小豆丁。
不光七阿哥離了額娘害怕，五阿哥和八阿哥人生地不熟，可能更害怕。
玄燁見她說完後面上好像有些忐忑，安慰道：“沒事，你說的對，是朕考慮不周，是該叫孩子們回去見見。”
之前他把阿哥們挪出來，是考慮到今後他必定是住在園子裏的時間更長，兒子離著他近便，他好隨時教導。
再者，兄弟們打小兒住在一起，好好培養感情，將來也好互為臂膀。
只是他一時還沒考慮得那麽周詳，各種細節都沒顧得上梳理，以後確實該有個章程，看如何協調宮中和園子裏的事務。
玄燁先思量眼前這事兒到底該怎麽辦。
阿哥們上課的地點和師傅已經安排得差不多了，總不好每月再顛來倒去，讓他們在園子和宮裏來回跑。
但只有信件往來，兩邊老見不著也確實不行。
現在不是先帝那會兒了，宮裏的阿哥都是在生母身邊長大的。
他小時候在宮外長大，幾乎沒見到過額娘，對額娘都有深深的思念孺慕之情，何況這幾個孩子。
而且……
本來只有她自己帶著孩子在園子住，已經夠惹眼了，再讓其他人長年見不著孩子，久則恐生怨。
玄燁斟酌道：“不然這樣吧，每月中旬許他們回宮三日，若遇節慶相近，就挪到月末。”
宮中隔三差五就有節慶，小節還罷了，像萬壽、中秋、元旦這些節日，都是要回宮過的。
過節再加上每月這三天，算下來，阿哥和生母平均每月都能見上一兩次，這就差不多了。
玄燁：“回去的太勤，來回折騰容易耽誤課程，沒法兒安心專註學業。回去待的時間太短，孩子往返這一路又容易疲憊。三天正好，如此他們回宮還能得以休沐，免得整天讀書騎射，沒有放松的時間，損耗過度。”
之前收T灣的時候，有段時間他忙起來廢寢忘食的，她為了勸他保重自己，說過一句話，道‘人好好休息，是為了接下來能走更長遠的路’。
沈菡：“人要是時時刻刻繃著弦，勞累過度，不但身體受不了，精神上也容易壓力過大。狀態不好，做起事情來只會事倍功半。”
玄燁思量過後覺得此話很有道理。
既然成人都是如此，那對孩子們更不能逼得太緊，他們都還小呢。
沈菡點頭：“你說得對，那明天我就讓李玉給他們安排車馬，送他們回去見見。”
“好。”
玄燁又想起公主，覺得也該把女兒們接到園子裏來住段時間。
玄燁：“雖說女孩跟在額娘身邊更好，但酷暑難耐，宮裏的屋子又憋悶，夏天還是該把她們接出來避避暑，在園子裏玩一玩。”
況且一直留她們在宮裏，萬一外人誤會公主們失了聖寵，恐怠慢她們。
沈菡沒有異議，只要接進來的不是女人，他想接誰來住都行。
沈菡：“是，應該的。而且公主們進來，雅利奇也好有個伴兒。”
宮裏一共五位公主，四位是玄燁親生的，卻一直只有雅利奇自己住在這兒，外人看來，其他公主就跟被皇父遺忘的小可憐一樣。
時間長了，雅利奇難免被孤立在姐妹之外。
而且人是社會動物，雅利奇已經到了向往和小朋友一起玩的年紀。
無奈園子裏僅有的‘小朋友’都在道和堂讀書，很少有機會能一起玩。
所以除了胤禛和胤祥、胤祐回來的時候她能有個伴兒，平日陪伴她的只有宮女和額娘，這和女孩子之間的互相陪伴是不一樣的。
沈菡覺得小孩子還是要多和其他孩子社交，特別是她這個身份，應該多和‘平等’的朋友相處，否則很容易養成唯我獨尊的脾氣，不通人情世故。
雖然其他幾位公主年紀都比她大很多，但身份相同，她和姐姐們處一處，或許能學到許多別人教不了的東西。
沈菡：“那我讓人給她們準備屋子，住哪呢……”
她想了想道：“太樸軒怎麽樣？”
這邊建好的殿宇中，除了清溪書屋是七楹的規制，只有道和堂和太樸軒規制最高，是五楹的建築，而且離著清溪書屋也近。
玄燁：“行，就住太仆軒吧。”
他轉頭一想，又有些擔心：“只是這樣一來，你就更累了。”
他要繼續北巡，園子裏上有老下有小，都得她自己撐著操持。
沈菡沒當回事：“這有什麽。”
公主們入園自有下人伺候，收拾屋子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，又不用她親自洗衣做飯，哪會累到她。
玄燁：“說是這麽說，但園子裏人口一多，大大小小的瑣事就少不了。何況老四的身體還在那放著，朕就怕你一忙起來又不管不顧，不愛惜自己的身體。”
沈菡心裏暖和和，軟綿綿的，她依偎過去：“你放心，我會註意的。”
只要有他的這份心在，她不怕累.
……
次日，玄燁早起去給太皇太後和皇太後請過安後，便帶著太子和大阿哥返程了。
禦駕走後，沈菡正式開啟了暢春園女管家的生活。
三天後。
沈菡：“……”
我錯了，我很累，太累了，求王熙鳳！！！
玄燁走後，沈菡才發現為什麽玄燁之前擔心她累著
——因為皇上在園子和不在園子，管內務的工作量根本不一樣！
雖然園子裏大大小小的事務都有人負責，還有李玉這個副總管把總，但總有些事情是李玉決定不了的。
玄燁在的時候，顧問行這個兼任的暢春園大總管也在，李玉決定不了的事情會先去問顧問行。
顧問行伺候玄燁多年，能耐本事一樣不少，抽空處理一下暢春園的瑣事對他來說易如反掌。
他又很了解玄燁的心思，很多事自己做決定就好，用不著來問沈菡或者去問玄燁。
所以沈菡才會覺得管內務也沒什麽大不了的。
但現在他們兩人都不在園子，很多事李玉不敢自作主張，就免不了要來詢問沈菡的意見。
像太皇太後和皇太後那邊的事情，道和堂阿哥們的事情，公主們要來的各種準備等等。
這都是涉及到主子的事情，他一個奴才，哪擔得起這個責任？
萬一做的決定主子們不順心，找他的麻煩怎麽辦？
他可不是顧問行，沒有萬歲給他兜著。
李玉跪下請罪：“奴才無能，求德主兒贖罪……”
沈菡無奈，身份如此，她也不好為難他，只好親力親為，事事過問。
再加上還要看顧胤禛的身體和胤祥、雅利奇，真恨不能一個人劈成八瓣兒使。
紫芙從外頭進來：“主子，公主們的車駕進園子了。”
沈菡放下筷子：“知道了。”
她看雅利奇：“吃飽了嗎？”
雅利奇點頭：“是姐姐們來了嗎？”
沈菡遞給她一杯水讓她漱口：“是啊，姐姐們都來了，咱們一起去太樸居迎一迎姐姐好不好？”
雅利奇很高興：“好的！”
她早盼著姐姐來了，她還從沒和姐姐一起玩過呢！
胤禛現在已經能坐起來和大家一起用膳了，不過吃的還是以流食為主。
他放下勺子看沈菡：“額娘，我們用去嗎？”
胤祥也跟著擡頭。
沈菡想了想道：“明天你們其他兄弟就回來了，到時候你們跟哥哥弟弟一起去太樸居見姐妹吧，今天我和雅利奇過去就行了。”
胤禛一想就明白了：“好的，額娘。”
作者有話說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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◎獨挑大梁。◎
無逸齋在九經三事殿附近, 距離清溪書屋很遠，胤礽一路趕來，在車裏悶得不輕。
他腳步匆匆地進門, 見屋裏所有人都已經到了，他的一眾兄弟圍在汗阿瑪身邊, 汗阿瑪的身側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, 忍不住腳步一頓。
眾阿哥見太子人到, 連忙給他讓開一條路, 並向太子躬身揖禮。
太子站到玄燁身側，其他人安靜下來，靜靜聽著這父子兩人說話。
胤礽關心地問道：“汗阿瑪, 四弟的病好了嗎？”
玄燁：“病是已經好了，只是身體虧損得厲害, 需要好好調養。”
胤礽：“那就好。”
說完竟一時無話, 想說兩句關心之語，卻又不知從何說起。
好在玄燁及時接話方沒有冷場：“北邊傳信回來, 各族王公現已至木蘭。你與胤褆收拾一下，明日巳時咱們就要出發，北巡之事不可耽誤。”
胤礽一楞，反應過來, 與胤褆對視一眼，兩人一起應道：“是。”
其他阿哥一聽汗阿瑪馬上又要走, 不高興了。
胤祉已經長大了還好說，縱使心裏不痛快，也不會和汗阿瑪鬧。
其他幾個小的可都不幹。
他們都只有四五歲, 不像前面四個已經開始認識阿瑪的‘另一面’, 這幾個還處在‘我是阿瑪的心肝小寶貝兒’階段。
七歲是個分水嶺, 玄燁對七歲以上的‘大兒子’和七歲以下的‘小兒子’，態度差別很大。
大的需要嚴加教導，一言一行都要有章法，要敦促其成才。
而對著還沒長大的小兒子，玄燁卻是極溫柔的慈父形象，一見面就從頭關懷到腳。
從今天吃了什麽、幹了什麽、睡得好不好，一路問到想吃什麽，想要什麽，想玩什麽。
比尋常古代的父親還要慈和。
所以現在這些小阿哥不高興那也是真不高興。
連五阿哥和八阿哥都開始跟著抹開眼淚，圍著玄燁鬧。
“阿瑪不要走！”
“阿瑪我也想去！”
“阿瑪……”
玄燁頭大。
挨個抱過來哄哄：“以後，以後等你們大了阿瑪也帶你們去啊……”
……
好不容易把這幾個鬧騰的打發走，玄燁頭疼道：“也不知這是怎麽了，上次走的時候也沒見這麽個鬧法兒。”
沈菡：“可能是這些日子園子裏的氣氛太緊張，他們又見不到爹娘，心裏害怕。”
所以一聽說阿瑪又要離開就慌了。
玄燁反應過來，可不是，這幾日焦頭爛額，孩子受驚了。
沈菡試探著提起：“你看……是不是該讓阿哥們回去見見他們的額娘呢？也是挺久沒見了。”
胤祐雖然沒有說出來，但沈菡知道他一定很想念福格。
聽伺候他的太監道，這些日子胤祐夜裏經常躲在被子裏偷偷哭……
而且沈菡設身處地想想福格的處境，如果現在與孩子分開的是她，不知道這日日夜夜該是何等的鉆心煎熬。
這件事沈菡已經思量了許久，但之前一直沒敢提起——她只是個妃，又不是皇後，其他阿哥的事不是她該幹涉的，她時常警醒自己，絕不能因為受寵逾越了本分。
但這次出去後，她才發現自己其實一直是在畫地自限，活得過於小心翼翼了。
其實玄燁根本不會誤會她的意思——她想的太多了。
而且玄燁的心也沒有那麽小，枕頭邊的女人說句話還要想東想西，防著這個那個的。
玄燁聞言低頭一算：“哦，對，從萬壽節朕帶他們回宮那次算，也快有三個月了……”
阿哥們是在沈菡搬進園子後才被玄燁挪出來的，除了過節回去一次，算起來已經很久沒能回宮見自己的額娘了。
這些孩子自幼都在額娘身邊養著，除了前面的大阿哥和三阿哥，其他人都還是個小豆丁。
不光七阿哥離了額娘害怕，五阿哥和八阿哥人生地不熟，可能更害怕。
玄燁見她說完後面上好像有些忐忑，安慰道：“沒事，你說的對，是朕考慮不周，是該叫孩子們回去見見。”
之前他把阿哥們挪出來，是考慮到今後他必定是住在園子裏的時間更長，兒子離著他近便，他好隨時教導。
再者，兄弟們打小兒住在一起，好好培養感情，將來也好互為臂膀。
只是他一時還沒考慮得那麽周詳，各種細節都沒顧得上梳理，以後確實該有個章程，看如何協調宮中和園子裏的事務。
玄燁先思量眼前這事兒到底該怎麽辦。
阿哥們上課的地點和師傅已經安排得差不多了，總不好每月再顛來倒去，讓他們在園子和宮裏來回跑。
但只有信件往來，兩邊老見不著也確實不行。
現在不是先帝那會兒了，宮裏的阿哥都是在生母身邊長大的。
他小時候在宮外長大，幾乎沒見到過額娘，對額娘都有深深的思念孺慕之情，何況這幾個孩子。
而且……
本來只有她自己帶著孩子在園子住，已經夠惹眼了，再讓其他人長年見不著孩子，久則恐生怨。
玄燁斟酌道：“不然這樣吧，每月中旬許他們回宮三日，若遇節慶相近，就挪到月末。”
宮中隔三差五就有節慶，小節還罷了，像萬壽、中秋、元旦這些節日，都是要回宮過的。
過節再加上每月這三天，算下來，阿哥和生母平均每月都能見上一兩次，這就差不多了。
玄燁：“回去的太勤，來回折騰容易耽誤課程，沒法兒安心專註學業。回去待的時間太短，孩子往返這一路又容易疲憊。三天正好，如此他們回宮還能得以休沐，免得整天讀書騎射，沒有放松的時間，損耗過度。”
之前收T灣的時候，有段時間他忙起來廢寢忘食的，她為了勸他保重自己，說過一句話，道‘人好好休息，是為了接下來能走更長遠的路’。
沈菡：“人要是時時刻刻繃著弦，勞累過度，不但身體受不了，精神上也容易壓力過大。狀態不好，做起事情來只會事倍功半。”
玄燁思量過後覺得此話很有道理。
既然成人都是如此，那對孩子們更不能逼得太緊，他們都還小呢。
沈菡點頭：“你說得對，那明天我就讓李玉給他們安排車馬，送他們回去見見。”
“好。”
玄燁又想起公主，覺得也該把女兒們接到園子裏來住段時間。
玄燁：“雖說女孩跟在額娘身邊更好，但酷暑難耐，宮裏的屋子又憋悶，夏天還是該把她們接出來避避暑，在園子裏玩一玩。”
況且一直留她們在宮裏，萬一外人誤會公主們失了聖寵，恐怠慢她們。
沈菡沒有異議，只要接進來的不是女人，他想接誰來住都行。
沈菡：“是，應該的。而且公主們進來，雅利奇也好有個伴兒。”
宮裏一共五位公主，四位是玄燁親生的，卻一直只有雅利奇自己住在這兒，外人看來，其他公主就跟被皇父遺忘的小可憐一樣。
時間長了，雅利奇難免被孤立在姐妹之外。
而且人是社會動物，雅利奇已經到了向往和小朋友一起玩的年紀。
無奈園子裏僅有的‘小朋友’都在道和堂讀書，很少有機會能一起玩。
所以除了胤禛和胤祥、胤祐回來的時候她能有個伴兒，平日陪伴她的只有宮女和額娘，這和女孩子之間的互相陪伴是不一樣的。
沈菡覺得小孩子還是要多和其他孩子社交，特別是她這個身份，應該多和‘平等’的朋友相處，否則很容易養成唯我獨尊的脾氣，不通人情世故。
雖然其他幾位公主年紀都比她大很多，但身份相同，她和姐姐們處一處，或許能學到許多別人教不了的東西。
沈菡：“那我讓人給她們準備屋子，住哪呢……”
她想了想道：“太樸軒怎麽樣？”
這邊建好的殿宇中，除了清溪書屋是七楹的規制，只有道和堂和太樸軒規制最高，是五楹的建築，而且離著清溪書屋也近。
玄燁：“行，就住太仆軒吧。”
他轉頭一想，又有些擔心：“只是這樣一來，你就更累了。”
他要繼續北巡，園子裏上有老下有小，都得她自己撐著操持。
沈菡沒當回事：“這有什麽。”
公主們入園自有下人伺候，收拾屋子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，又不用她親自洗衣做飯，哪會累到她。
玄燁：“說是這麽說，但園子裏人口一多，大大小小的瑣事就少不了。何況老四的身體還在那放著，朕就怕你一忙起來又不管不顧，不愛惜自己的身體。”
沈菡心裏暖和和，軟綿綿的，她依偎過去：“你放心，我會註意的。”
只要有他的這份心在，她不怕累.
……
次日，玄燁早起去給太皇太後和皇太後請過安後，便帶著太子和大阿哥返程了。
禦駕走後，沈菡正式開啟了暢春園女管家的生活。
三天後。
沈菡：“……”
我錯了，我很累，太累了，求王熙鳳！！！
玄燁走後，沈菡才發現為什麽玄燁之前擔心她累著
——因為皇上在園子和不在園子，管內務的工作量根本不一樣！
雖然園子裏大大小小的事務都有人負責，還有李玉這個副總管把總，但總有些事情是李玉決定不了的。
玄燁在的時候，顧問行這個兼任的暢春園大總管也在，李玉決定不了的事情會先去問顧問行。
顧問行伺候玄燁多年，能耐本事一樣不少，抽空處理一下暢春園的瑣事對他來說易如反掌。
他又很了解玄燁的心思，很多事自己做決定就好，用不著來問沈菡或者去問玄燁。
所以沈菡才會覺得管內務也沒什麽大不了的。
但現在他們兩人都不在園子，很多事李玉不敢自作主張，就免不了要來詢問沈菡的意見。
像太皇太後和皇太後那邊的事情，道和堂阿哥們的事情，公主們要來的各種準備等等。
這都是涉及到主子的事情，他一個奴才，哪擔得起這個責任？
萬一做的決定主子們不順心，找他的麻煩怎麽辦？
他可不是顧問行，沒有萬歲給他兜著。
李玉跪下請罪：“奴才無能，求德主兒贖罪……”
沈菡無奈，身份如此，她也不好為難他，只好親力親為，事事過問。
再加上還要看顧胤禛的身體和胤祥、雅利奇，真恨不能一個人劈成八瓣兒使。
紫芙從外頭進來：“主子，公主們的車駕進園子了。”
沈菡放下筷子：“知道了。”
她看雅利奇：“吃飽了嗎？”
雅利奇點頭：“是姐姐們來了嗎？”
沈菡遞給她一杯水讓她漱口：“是啊，姐姐們都來了，咱們一起去太樸居迎一迎姐姐好不好？”
雅利奇很高興：“好的！”
她早盼著姐姐來了，她還從沒和姐姐一起玩過呢！
胤禛現在已經能坐起來和大家一起用膳了，不過吃的還是以流食為主。
他放下勺子看沈菡：“額娘，我們用去嗎？”
胤祥也跟著擡頭。
沈菡想了想道：“明天你們其他兄弟就回來了，到時候你們跟哥哥弟弟一起去太樸居見姐妹吧，今天我和雅利奇過去就行了。”
胤禛一想就明白了：“好的，額娘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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